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不少比較親近的朋友已經聽聞這件事情了,但不記錄一下,憑我單細胞的記憶力,過沒幾年忘得一乾二淨,以後少一個故事講給我孩子聽。

時間回到上星期五,下午一點多,我們幾個(薩爾瓦多小弟,越南妹,丹麥姐,我,和幾個來插花聊天的大學生)難得大家有空一起在實驗室吃外送進來的高級法式午餐(價錢也很高檔),吃飽喝足把大學生打發走之後,實驗室又恢復平靜,大家各忙各的。

下午兩點多,薩爾瓦多小弟習慣性地跟我抱怨說:一粒沙,我不想工作,今天是星期五,為什麼我們總是有做不完的工作!
我眼睛盯著螢幕在整理數據,嘴巴也習慣性敷衍他:我也不想工作,但是你知道誰明天還要跟老闆開會嗎?
薩爾瓦多小弟:妳好慘!

頓時,兩支電話同時響了,實驗室有人敲門,我們很有默契,越南妹和薩爾瓦多小弟去接電話,我去開門。

來的人我不認識,但我瞄到這三個男人都戴著UCLA的識別證。

薩爾瓦多小弟掛上電話,開始問對方來意,對方要求我們實驗室裡全部的人「立刻」集合。


他們先自我介紹,說是學院的Associate Dean和另外兩個我沒注意聽他們是什麼職位。Associate Dean拿出一張紙,說那個當下我老闆正在和Dean開會,我老闆也收到以下他要宣布的消息:

你們老闆已經被要求停職兩個禮拜,相同的,屬於他實驗室底下的你們,也相同的被要求放兩個禮拜的給薪假。時間從明天開始。
(聽到這邊,我真的可以體會什麼叫做「腦中出現『轟』一聲」;接著我懷疑我是不是聽錯了,我看看越南妹跟薩爾瓦多小弟的表情,我想他們應該也在經歷『轟』一聲的時刻)

他繼續說:
在這段期間,你們不能進入這個實驗室,不能使用UCLA或學院的資源;有任何需要,必須提前跟我聯絡,我批准了才能暫時使用。若沒有問題,門外還有很多人等著跟你們談話。

然後發給我們一人一封信,信裡寫的就是他宣讀那些內容。

越南妹問,到底發生什麼事情?Associate Dean一概回答說現在還在調查,他們目前只能透漏這些消息。(我當時還是覺得很像在作夢。)


好,那門外有誰呢?

打開門,是個阿米果(amigo)鎖匠來著。


另外兩個先生等Associate Dean離開房間之後,不斷跟我們道歉,說他們也是最後一分鐘才知道要來宣布這個消息,然後提醒我們備份資料,但是不能刪掉任何檔案。
我們開始備份資料跟檔案,這時候這兩位先生受命要跟著我們,說穿了就是監視我們的一舉一動。為了保險起見,我連桌面的捷徑都刪了。(誰曉得他們會拿我的電腦去查什麼東西?!)

這些情節發生的同時,背景是一個鎖匠在換鎖,每一道門都不放過。接著又有好幾個學院來的教授和行政人員,魚貫而入,進來和我們一對一談話,基本上在釐清我們的責任歸屬,手邊不斷做著筆記。這幕非常像電影情節。

這時候丹麥姐走過來,語帶哽咽,眼睛像是已經哭過,問那兩個先生,她的細胞實驗做到一半,剩下兩天就完成了,怎麼辦?(我知道丹麥姐有個小女孩般的內心世界,但我萬萬沒想到,這關頭她會掉下淚來。)

兩位先生跑出去找Associate Dean回來,一番討價還價之後,Associate Dean同意丹麥姐可以到別的實驗室完成她的實驗,但寬限期就只有兩天。
丹麥姐開始收拾細軟和她的實驗器材,準備搬到另一個實驗室。

我大部分的數據都在網路硬碟,所以備份完數據還有時間上網,跟紅豆還有安怡實況轉播。
順便傳訊息給遠在醫院測病人的另一個coordinator,我跟他說:實驗室出事了,請快馬加鞭,速速回朝!

原本以為我們可以工作到當天的11:59pm,所以我從容地打開電腦,想把今天該做的事情做個了斷。

Associate Dean看到我還在用電腦整理數據,過來問我在幹嘛?

我:整理數據。
他:你自己的數據嗎?
我:不算是,這是暑期大學生的下星期二論文研討會要用的。
他:請你把電腦關機,收拾你自己的東西。
我:我已經收好了。我不能繼續分析嗎?
他:不行。我必須請你們所有人「現在」立刻離開這個實驗室。

我本來想反問他,信上不是說明天才生效嗎?但我怕被抓去開刀,還是摸摸鼻子,關掉電腦,揹起背包準備走人。

這時候老闆來實驗室了,我隱約聽到他跟Associate Dean在另一個房間吵架(他們彼此是萬年宿敵),但我們都選擇裝聾。

後來大家都在走廊等,老闆還忿忿不平地跟我們說這整件事情太誇張!連忙拿出手上的信件,一條一條跟我們解釋說學院哪邊搞錯了云云。

那兩位先生要求我們離開那棟大樓,所以我四點左右就到家了,這大概是我一年多來,最早下班的一天了。

打電話給前老闆,他說我們應該不會有事,就等兩個禮拜看看,看似單純只是Associate Dean公報私仇

當天下午我還處在非常震驚的狀態,除了吃晚餐,跟越南妹和薩爾瓦多小弟傳訊息互通有無之外,似乎什麼事情也沒做。紅豆要我鎮定,趕快去訂機票,飛過去找他才是王道

我把該做的事情列出來,決定星期六早上照原定計畫跟一個大學生碰面收一筆數據,接著把手邊該取消的病人聯絡好,順便看看越南妹跟老闆有沒有需要我的地方;然後,星期五半夜,我訂了星期六下午飛波特蘭的機票。

一切發生得太快,剛到波特蘭的時候覺得有點不真實,但意外的假期,還是不錯的!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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