time machine

今天拿回一份期末報告和評分表。滿分80，扣個4分不算多，只是被扣的4分都落在References那一項，comments單單寫了一個潦草的：Writing。意味著這4分是因為poor writing ability。



看著班上的美國同學，頓時心裡滿是無奈。每遇到這種情況，就想起自己到底還是在別人的國家，用著別人的母語。



來這邊一年多，感覺這裡就像是世界上的另一個台北，曾經很陌生，但漸漸熟悉。在地鐵上，看著上班族專心玩著報紙上的Sudoku（註），就像在台北捷運裡看著睡眼惺忪的OL讀著捷運報；從住處到學校，會經過一片公園，就像從石牌到台北車站，也一定會經過士林夜市一樣自然；在街上遇到問路的行人，就像在石牌夜市指點路人，榮總大門該往怎邊走那麼簡單。



唯有口頭和書面報告的評語，不斷提醒，我總歸是個黃皮膚黑眼睛，說了二十多年國語的的亞洲學生。手上提著在超市買的菜，走過熱鬧的地下街，多希望全世界的人都說同一種語言。



初來乍到的前半年，總認為自己只要再加油一些，下次的作業，語言的弱點就可以減少一些。所以每次都仔細小心，看老師在報告上改了哪些用字，標了哪些順序該對調的句子。只是每次拿回報告，新的問題仍不停出現，信心一次一次，少掉一點。



「需要多久的時間，才能弄通美國人用字的習慣呢？」我問在這邊已經待了6年的Ｊ。

「最快要十年吧。 」Ｊ毫不遲疑地丟給我這個答案。

「十年，都足夠我拿兩個PhD了。」我無力地回應Ｊ的答案。十年，被改過的報告也夠多了。

「到時候你就會開始討厭美國文化了。」Ｊ邊開車邊說出這麼一句高深莫測的話。



免不了的，語言上終究是吃虧，還得吃上十年虧。畢竟是在別人家，說話沒辦法多大聲呀。



洋墨水是什麼滋味？黑咖啡的顏色，也是黑咖啡的味道。聞起來香，嚐起來苦，後勁帶點微酸。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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註：一種九宮格的猜數字遊戲，很受美國人歡迎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