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這學期一樣有兩個室友,一男一女,都是台灣人。兩人是同班同學,不過不是一對戀人(是的話,我就不會跟他們住了,呵)。

女室友的個性跟打扮都很中性,男室友的打扮很男性,心思細膩,白話一點,比隔壁鄰居的阿婆還要像大嬸。話說回來,這邊台灣同學會不知道出了什麼差錯,女生的性格是一個比一個還要像阿莎力的大姐頭,男生似乎是為了維持某一種詭異的生態平衡,不得不扭捏起來。我家這位大嬸就是個典型的例子。

暫且不論他(幫他化個名,就叫小王)收集和傳播八卦的功力,短短兩個禮拜的室友生活,發生的趣事就足夠我寫這篇文章了。

一起住免不了共用「吃喝」和「拉撒」兩個場所。

1. 浴室

照以前的經驗,同住一個房子裡面,淋浴間或洗手台看見室友擺放瓶瓶罐罐是再也正常不過的事情。

在我九月正式搬來之前,女室友E和我暑假都回台灣去了,整間房子就小王一個人獨享整整兩個月。我們都想,一個男生自己住,家裡弄得很髒亂也不令人意外。暑假過完,我們回家一看,整個房子乾淨得太不像話。

不僅找人來清洗過整個房子的地毯,玄關呀,鞋櫃呀,流理台呀,餐桌呀,儲藏櫃呀,洗衣間呀,看得到的公用區域通通井井有條外加一塵不染。反倒是我跟E回來之後,門口就開始「拖鞋和布鞋的無止盡接龍」;原本躺在玄關的腳踏墊,也被我們嫌占位置給踢到門後面去;儲藏櫃,我更是東西雜多,實在很想找塊布把我專用的那一格遮起來。

前面說的那些,明顯我跟E長久累積的「劣根性」,都沒被小王苦心建立的整齊王國給感化,頂多只是我們心底久未見日的羞恥心「偶爾」會浮上心頭,暗自懺悔一下(就那麼一下)。

我跟E厚臉皮的功夫也不容小覷,硬是「以方便之名,行破壞之實」。眼看小王理想中的整齊王國就快要失守了,可是當我走到浴室,準備單打獨鬥他的整齊大軍時,有那麼一陣子,覺得要攻下浴室是個不可能的任務。因為整齊王國的浴室裡面,沒有東西可以弄亂,根本什麼東西都沒有,沒有肥皂,沒有毛巾,沒有牙刷,連個屁味都聞不到!

小王說,他習慣把東西擺在房間,洗澡時帶進去浴室,用完再帶回房間。「可是我不習慣耶。」我非常無賴地,對整齊王國的頭目撂下這句話(附帶一個虛偽微笑),轉頭開始部署我的雜亂小兵佔領浴室。不過,我的雜亂小兵似乎有被番邦收服的趨勢,每次一左(洗面乳)一右(洗手乳)一前(洗髮精)一後(沐浴乳)的陣勢,一夜之間就會變成由矮到高,通通向右看齊的隊伍。更納悶的一點,浴室好像永遠都比我的房間還要芳香宜人,高度懷疑整齊王國的頭目手上有一張打勾評分的「廁所整潔工作表」,每個小時都去check一次浴廁的狀況。心裡有句話很想對整齊王國的頭目說:「廁所本來就是拉屎放尿用的,你這樣神經兮兮,我們都快要跟你一起便秘了啦。」

2. 廚房

這件事情發生在上星期三,小王跟E出門上課去了,我準備弄沙拉當晚餐,刨好紅蘿蔔後,把紅蘿蔔皮塞進流理台的廚餘處理機(Disposer),準備弄水沖掉。照理說攪拌機應該會把紅羅蔔皮跟水一起吸進水管,沒想到出水孔卻反而冒水出來。簡單來說,就是攪拌機壽終正寢,不偏不倚就死在我手上(註一)。

隔天樓下櫃檯派了人上來修理,小王盡責地八點起床幫工人開門(其實是因為我跟E都屬於火警警鈴大作也照樣睡的豬型人)。心機重的小王當然不可能就此罷休,故意在我跟E的房門前很大聲的打哈欠,說:「大家應該起床看紅羅蔔的屍體了!」E裝死的功力比我略高一籌,等我拖拖拉拉梳洗完畢,小王已經獨自在廚房陪amigo工人閒話家常15分鐘左右。

「你有幾個小孩?」「老婆也來美國了嗎?」「小孩在哪邊唸書?」當我打開冰箱找牛奶,準備邊吃早餐邊等工人修理時,小王丟了這些問題給amigo。這時我的身體僵在冰箱門跟冰箱中間,頭歪歪的找牛奶,頓時覺得視線應該暫時從牛奶瓶移到小王臉上,挑高眉毛,丟給他一個不可置信的表情。

這個amigo應該會覺得我們家的人有點怪吧,有一個女人不發一言站在他背後,邊看他從水管裡東掏西挖清理菜渣,卻還能邊津津有味吃著早餐,另一個男人狂追問他的身家背景,連家裡小孩有幾根毛都有興趣知道。

這就是我們家有趣的大嬸小王,每天直嚷著要盡快幫我跟E安排相親,以免我們兩個在家不斷邋遢下去,摧毀他的整齊王國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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註一:我攪紅羅蔔(明明只是紅羅蔔的「皮」)弄壞disposer這件事情,小王從上星期三開始,每遇到朋友聚會都要大肆宣揚一下,好像擔心世界上有人不知道他跟一個粗魯的女人住在一起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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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molton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(3) 人氣(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