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上星期天,全美調整日光節約時間,我跟我爸在邁阿密度假,完全忘記這件事情。在飯店吃完早餐,正開心還剩下不少時間可以去我爸朋友家坐坐,直到發現旅館大廳的時鐘比我的錶快了一個小時。 

原本四小時後的班機回紐約,現在變成剩下三小時,扣掉開車去機場的時間,只剩下兩個小時,加上我爸是國際線,情況一整個緊急。 

到了機場,想說自己用電腦check in應該會比排隊人工check in快速,大家大概都這麼想,所以每台電腦前面都是滿滿的人。好不容易輪到我跟我爸,刷過護照條碼拿到登機證,偏偏行李條碼等了又等就是沒下落。 

正好櫃檯裡的一個印度先生走過來,問我們要不要幫忙,心裡不禁竊喜,竟然不請自來,再好不過了! 

印度先生大概是午覺沒睡飽,或是剛剛睡醒有點恍神;先是把我爸跟我的行李掛相反,變成我的行李要搭飛機回台灣,我爸的行李則要跟著我回DC;之後目的地更正了,可是三件行李通通變成我爸的名字,電腦發現同一個乘客的行李卻搭兩班不一樣的飛機,因此當機鎖住了,這下我真的無言。跳過其中複雜的情況,最後終於拿到登機證跟正確無誤的行李收據,這時距離起飛時間只剩下一小時不到。 

等待過安檢的隊伍很長,眼看我們是無望及時趕上登機時間了;隨便抓了個穿TSA制服的先生,問他有無辦法能讓我們加速過安檢,TSA先生建議我們回航空公司找人護航;於是我爸待在隊伍裡,我跑回航空公司櫃檯,找到剛剛那位恍神印度先生。 

印度先生問了其他的同事,大家都說沒辦法提供這種服務,要我回去乖乖排隊;這時候櫃檯裡有個白人先生說,我跟我爸可以「各」繳八十塊美金,加入某VIP俱樂部會員,享受快速通關的禮遇,不過要兩個月之後才有效;諸如此類沒建設性的意見,當場很想叫他閉上「漿糊腦袋下面那張嘴」,機票都沒VIP會費這麼貴。 

突然,印度先生叫我跟他走,我以為他自願護航我跟我爸過安檢,但是他帶我往機場航廈外面走去;邊走邊回頭跟我說:「我想這是唯一的辦法了!」腦海中浮現電影主角在荒島求生,用堅定的語氣說:「這是活下去唯一的方法,一定要試試。」的台詞。 

印度先生在航廈外面用「應該是印度話」(總之是我無法理解的語言)吆喝了另一個「應該也是印度人的」TSA先生,批哩趴拉說了一大串,然後用英文對我說這個TSA先生會推一台輪椅帶我們過安檢。

於是,我領著這個TSA先生,在安檢隊伍裡找到我爸,跟我爸說,恍神印度先生想到唯一的辦法快速通關,就是我們其一假裝殘障!

我爸堅持不肯坐輪椅,於是我在眾目睽睽之下,前一秒還是追趕跑跳碰的陽光少女,下一秒就變成輪椅上的跛腳仙。然後,我們從安檢隊伍的最後面,前進到安檢門只花了一分鐘不到,這時候就發現輪椅其實還跑蠻快的! 

過安檢門時我還是得離開輪椅,TSA先生在背後貼心提醒我,我現在是殘障人士;於是我用Trendelenburg's gait(註一)意思意思走了一小段路(沒想到竟然是在這種情況下複習abnormal gait);目的順利達成之後,我爸對推輪椅的TSA先生說,到這邊就可以了,但是TSA先生堅持要推輪椅送我們到登機門。 

原本TSA先生甚至還說,他可以跟登機門櫃檯的小姐說一聲,我跟我爸馬上就可以用殘障身分優先登機,不必再等機位;不過,我還是有一點點羞恥心和良心,到達登機門的旅客等待區,我又在眾目睽睽下,神奇地從輪椅上站起來,跛腳走到登機門櫃檯排隊等機位。 

機場輪椅,不只是一台輪椅這麼簡單,在特殊情況下還兼具了機場通行無阻的價值。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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註一:某種不正常的步態,俗稱「掰咖」。 

註二:因為某D航空超賣機位,加上在機場櫃檯耽誤太久時間,不得不讓我跟我爸提前到登機門等機位,才會想出這種「澳步」;這種沒良心又欠公平的行為千萬不要學,以後搭飛機還是要早點到機場比較保險。 

註三:印度人也是很「奸巧」的啊!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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